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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觉得他们三个是什么关系？……确实难猜。”热门文艺片《过往人生》里的第一句台词，可以拿来形容很多电影里的三人行关系，比如院线新片《燃冬》里周冬雨、刘昊然与屈楚萧饰演的三个年轻人。

《燃冬》选在七夕上映，予人爱情电影之错觉，其实在稀薄的情爱成分之上，更多的是讲三人如何相偎取暖，在万千种可能性的交汇与试探中，重新确认自我，而后完成疗愈。按导演陈哲艺的说法，人物设置遥遥致敬特吕弗的《祖与占》，难怪征战戛纳时，会被视为前辈的隔代知己。

回顾这种三人行模式，产出过不少经典之作，比如陈可辛导演常说他深受《卡萨布兰卡》影响，从《双城故事》到《如果·爱》，人物关系多是由此而来，最经典的那部《甜蜜蜜》，张曼玉、黎明、曾志伟饰演的角色，呼应的就是英格丽·褒曼、亨弗莱·鲍嘉以及褒曼在片中的老公。三人行，剪不断理还乱，但三角形也最具稳定性，会将人物命运牢牢焊死在导演所要表达的主题之上。这一经典模式也建构了后世观众对于这类电影的审美判断，达成了一种审美共识。

再看《燃冬》里的三人行，也难用世俗意义上的举棋不定来形容。任凭外面世界兵荒马乱，三人世界里的关系却如同这冰天雪地一样纯洁自然，有人如折翼天使落入凡间历练，有人走近悬崖也想一了百了，有人终日躺平差点腐朽，各有各的伤疤与难题，直至他们遇见，挤在一辆摩托车上兜风，同吸一根烟，用嘴相互传递一粒冰块，集结三人之力融化这人世艰辛。

当然不止于爱情。就像《甜蜜蜜》的英文片名，Almost a Love Story，“差一点就是爱情”，陈可辛借此提醒观众，李翘和黎小军最终不会在一起。《过往人生》也是如此，女主角十八年前分手时说，“我移民两次来到纽约，就是为了实现自己的人生，而不是去想着如何坐上回首尔的航班。”像极了李翘贡献的金句：“黎小军同志，我来香港的目的不是你，你来香港的目的也不是我呀。”故事里的人物，企图拿缘分或因缘来蒙混过关，其实他们的现实抉择，往往取决于自身性格以及造就这些性格的风云时代。

其实《燃冬》也给出了一些解题密码，比如三个年轻人在书店偷了三本书，其中《新华词典》呼应屈楚萧的角色“不识字”，少儿版《西游记》或许隐喻他们这段旅程历经磨难，还有一本居然是儿童文学名作《草房子》，作家曹文轩在该书后记里说，不管时代如何变化，今天仍能感动人心的，无非还是那些生死离别、游驻聚散、悲悯情怀、厄运中的相扶、困境中的相助、孤独中的理解、冷漠中的脉脉温馨和殷殷情爱。果然没错，这几乎概括了《燃冬》的主旨所在，这段三人行的真义，也是在此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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